三娘猛然回頭，張此也是一怔，卻不見驚慌，反是一抹輕松的笑。“怎么，別了小半年，不認得了？”那女子身著火紅衣衫，站在園中，一襲燈火皆黯淡，只有她，鮮活如火，仿佛要將夜色燃盡。三娘抬目望向她，只見那女子面容妖冶昳麗，卻無攝人心魄之感。“張公子，久未謀面，你可安好？”“你若不快些收起那套把戲，我自然不能安好。”三娘忽覺一股暖意自手心蔓延全身，思緒清晰許多，不由低頭看去。原來，張此握住她的手，輸了些內力給她。再看那女子，妖冶中卻少了些攝人心魄。“張公子”驟變為“此兒”，讓三娘有些手足無措，不由退后一步。秦淮的熱切，讓她覺得與張此的交情抵不過對方一個眼神，如同紙糊的鼓面。秦淮微屈膝，嫣然一笑：“奴家秦淮，見過錦姑娘。”三娘連忙擺手：“姑娘叫我三兒就好，三兒就好。”她想起小錦、阿梨和客棧，不禁暗自罵自己矯情。秦淮的名如風塵花，秦淮，秦淮，三娘默念幾遍。她偷瞄張此，見他白衣出塵。張此淡淡一笑，拍拍三娘的手臂：“走吧，我為你找個地方，你消停些待一會兒，我要和秦淮敘敘舊。”三娘眨了眨眼，隨即睫毛落下，無喜無怒。“好。”她輕聲說，如同張此初見她時心中的錯覺。秦淮帶路，三娘乖順地跟在張此和秦淮身后。張此多看了她幾眼，卻未能與她的視線溝通。她始終微垂著頭，不知在想什么。秦淮帶兩人七拐八繞，到了一落小院。三娘抬高了頭，辨識牌匾上的字。“耽霞居？”她心中暗切一聲。一個院子嘛，住就住著，什么云啊霞的，無端生事！她想起自己的客棧，就在錦繡山下。秦淮步入耳房，張此緊跟著掩了門。秦淮坐了椅子，噗嗤一笑：“把小丫頭一個人扔在外頭你放心？”張此溫和地牽起嘴角：“無妨，她聽我的，說說你吧。你真的可以從繡鞋幫中全身而退嗎？你為何執意退出？”語畢，秦淮精致的面容狠狠抽搐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