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法
黃昏這是一個充滿詩意的時刻,落霞晚照、倦鳥歸巢,鄉間的裊裊炊煙和都市里璀璨的華燈,各自招徠著不同的羈旅游魂。單身的人最恐懼這種時候,一切勞碌都平息下來,所有的紛擾都隱退了,剩下的只有一個凄涼的自己,他們無法給自己一個明確的交代:去哪兒?找誰?干嘛?……外邊的夜生活越是婀娜多姿、儀態萬方,他們越覺得孤獨冷落。曾經有位婚姻不幸的人,曾紅著眼圈告訴我:“天一黑,我就害怕。凄凄惶惶地,找不到歸宿……”這時候,腦子一熱,就可能做點出格兒的。
夜晚一切都睡了,萬籟俱寂,世界上只有自己的靈魂清醒著。睡吧,難以安寢,往往是“無眠猶抱枕”,或者“替人垂淚到天明”。玩吧,可得片刻輕松,酒精可以麻醉肢體,卻不能麻醉心靈。天黑著,宇宙洪荒之間,只有你,獨自品嘗被幽囚、被放逐、沒有知音也沒有未來的苦楚。鄭板橋“難得糊涂”的格言再次印證了“煢煢孑立、形影相吊”的滋味。這時候,萬不可慌不擇路。
節前徐志摩很善于和漂亮女人打交道。他跟陸小曼處在私密狀態時,就曾致信寬慰,大意是情人之間最難度過的就是傳統節日,這時候,不得不分離,不得不把自己的身份和感情隱藏在黑影里。猶如柴可夫斯基的《悲愴交響曲》,前邊的樂句越華麗,后邊的感受就越悲涼。又像朱自清散文里的感嘆:“熱鬧是他們的,我什么也沒有。”這種時候,容易出事啊!
酒后非常理解古人為什么講究“慎獨”,也就是說,正人君子和勢力小人同樣是血肉之驅,當外界條件寬松——尤其是道德環境曖昧的時候,人類與生俱來的生物本性就開始蠢蠢欲動,甚至可能突破種種人文約束,變得不可收拾。常說:“白酒紅人面,黃金動人心。”酒是“拿人心性”的罪魁禍首,因為神智麻醉、行為過激,再加上愁腸百轉,誰也不能保證酒后始終是四平八穩的“貴族氣派”。其實,不消上述所謂“黃昏、夜晚、節前、酒后”,只要找體面的借口,任何時段都可能感情沖動。只是必須對自己負責,對社會負責,在這些節骨眼上,稍稍用心一點就好拉!